“七星簪!七星簪别碎了!”
在自己第一次勾画北斗七星星纹,初次用出来破军七星刀的时候,独孤煜就发现林华赠与自己的七星簪,果然对与北斗七星有关的功法,有不小的辅助作用。
这枚小小的七星簪就好像是刻画好的北斗七星星纹一般,自己只要向其中灌注元气,便可以得到极为精纯的北斗星力,直接省去了每次施法时都需要再次勾画法纹的麻烦。
只是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所施展出来的功法威力要比平时小了许多,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在经过多次尝试之后,独孤煜竟还发现这七星簪的另一个,对自己更重要的作用。
这枚尹天佑的遗物除了可以当做法纹来用之外,竟然可以暂时封印北斗七星的星力,只要有了这个小簪子对敌之时就可以直接将封印其中的星力释放出来,以后对敌之时也就无需耗费时间,和冒着被攻击的危险再去临时勾画繁复无比的法纹,而直接使出各种对法术。
正是靠着头上七星簪的相助,独孤煜才使出了蕴含自己精血的星墙,挡下了茅山的最后一次无生莲的冲击。
之后能够将七星刀罡一分为七,以突然的爆炸破去了血影分身的遁术,也是依靠了七星簪的辅助之效,否则以独孤煜如今的修为,七星刀罡最多也只能化出三道而已。
七星刀罡被血影分身以魔功震碎,独孤煜受到反噬昏迷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前的七星簪失去光芒,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
独孤煜如此担心七星簪,从昏迷中醒来后,念念不忘的第一句呼喊就是七星簪,这倒不是因为这簪子有多少妙用,对自己的功法有多重要。
而是因为这七星簪可是承载了师父林华和尹天佑之间感情信物,自己若是弄坏了,甚至在大战中弄丢了,那一定会让师父伤心的。
“放心吧煜儿,七星簪好端端的在这呢!你个小财迷,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没了,还惦记这簪子!”
林华拿着七星簪在独孤煜眼前一晃,又温柔的帮他插在了发髻上。
“师父!你怎么来了?”
“就许你独孤煜大显神威,在上清宫里欺负一个一派掌门放着堂堂正门不能走,非要从房顶上开个洞里才能钻出去,就不许你师父我来看看你啊!”
独孤煜满脸通红,羞愧道:“师父你都知道啦,弟子我实在是一时意气用事,听到我那老朋友老年的消息,突然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才不自量力去拼斗那茅山的,对了师父,弟子昏迷之前茅山正要被一个黑衣人救走,如今茅山可被大师兄他们拦回来了?”
“自从你昏迷之后,还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那罪魁祸首茅山倒是被人给救走了,救人的就算你所说的那个黑衣人,据陈兆铭所说,那应该是血影分身的黑衣人本来已经稳操胜券,准备将你们几人全都杀掉,可是在下最终杀手之前又忽然消失了。”
“消失了?陈师兄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或是什么人出手的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见你受了伤,也没心思再向陈兆铭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就赶忙来看你了,你个好徒弟刚出门不到两天,就又给师父我露脸了,连陈兆铭都不住夸你,说你有勇有谋懂得审时度势呢,说说吧,这次想让师父赏你点什么?”
想起姓陆的妖人,也就是茅山被救走,有关老年的线索也就断了,独孤煜鼻子一阵酸楚,眼中噙泪呜咽道:
“师父,茅山说他十年前杀了我的朋友老年,我想你帮我抓住茅山,我要给老年报仇!”
见独孤煜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似的眼泪流个不停,林华伸手用衣角擦去他的眼泪后,苦笑道:
“煜儿啊,师父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这个师父了,你还当为师我是天下无敌啊,茅山也就算了,伤了你的魔道高手连陈兆铭和王九光三个人加起来都斗不过,修为至少也比万俟师兄还高上许多,你师父我就算遇上了,只怕也是只能逃命的下场,到时候你要报仇的单子上就不止老年一个,还要加上师父我了。”
独孤煜知道林华这是在逗自己,便破涕而笑,喃喃道:
“那就算了吧。”
“你这徒弟倒是好说话!刚才那个要求师父我实在满足不了你,说说吧,你还想要什么赏赐。”
独孤煜心中一动,想起先前和小皇帝的一番对话,眼睛一亮,坐起身来,向林华问道:
“师父,你说咱们伏龙观管不管天下千万黎民百姓的死活啊?”
林华噗嗤一笑,抬手伸出葱根般纤细洁白的手指,一推独孤煜的脑门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连天下苍生的死活都不顾了,那还算什么修道,不就成了魔道吗!”
独孤煜嘿嘿一笑,便将小皇帝要伙同他欺骗群臣一事,告诉了林华。
“以弟子看来呢,这当今的小皇帝是要利用弟子伏龙观门人的身份,来震慑群臣,防止有人打着前代皇帝的幌子借机对付他,现在的小皇帝好不好,会不会成为明君,弟子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但是那个独孤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皇帝的那些年大燕朝廷可是乱的很,再加上独孤博又可能是修炼魔道的妖人,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但是这事事关伏龙观的名誉,师父你说我该不该陪他演这出戏?”
林华想了想道:“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之事我向来不懂,也不愿去想。该不该趟这浑水我也说不准,不过既然万俟师兄同意你和陈兆铭今日入宫,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此事,待我先问过他再说吧,今天也不早了,你气海受到震荡伤势虽然不大,但还需要静养,今晚你不许练功,就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个师父啊,你之前存在霸下背甲里的元气我都用完了,什么时候有空再灌进去点呗,那东西我用的还挺顺手的。”
“你小子想得倒美啊!为师我苦修将近一个月的修为,你一次就都用没了,我刚才也看了,依照背甲受损的程度,至少两个月之内都不能再用了,至少在洛阳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惦记这事了。”
听到保命的霸下背甲无法再用,独孤煜装作撒娇道:
“那弟子要是再遇上敌人可就无法保命啦!”
“咱们伏龙观连我在内伏龙七剑一个不落全都来上清宫了,甚至连武云休师伯听到有魔道妖人的消息,都亲自出关了。有这么多师叔、师伯还有师祖在,就算你还想逞能,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快睡觉吧你!”
一日之间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情,独孤煜实在无法安心入睡,今天一早先是去皇宫拜访那位和“太监”二字极不相符,并且憨态可掬的吕老祖,紧接着又发现儿时的玩伴独孤秀成了当今大燕皇上,并且还想拉着自己去欺骗文武百官。
欺骗大臣这事还没说定,又从小皇帝的口中得知了十年前慕容垂造反的真相,竟还与魔道血祭有关。
回到上清宫后,连口茶都没喝上,就险些被丛钰云逼得失去了自己宝贵的“初吻”,而且失去的对象还是王九光这个五大三粗的关外男子。
好容易找到个借口,保住了初吻,从王九光满是胡渣的嘴下溜了出来,却又遇上了茅山,也就是当年险些要了自己小命的陆妖人,陆妖人敌不过大师兄和王九光的联手,失手被擒,又引出来了漫天血云还有那几个血影分身。
独孤煜只觉得这短短一天的时间,竟要比过去潜心修道的十年还要漫长,如今不过刚刚入夜,连亥时都没过,可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却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日的错觉。
“血云和黑衣人突然诡异消失?无缘无故的消失?戚先生,是不是你在暗中相助的啊?”
“虽不是我,倒也是位故人。”
独孤煜没来由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也没想过戚先生会回答自己,这次出观之前戚先生就有过交代,他只会在自己性命攸关,并且不暴露他身份的情况下,才会在暗中相助。
自此来到上清宫之后,除了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和王九光交手,并稍加指点后,藏在寒星刀中的戚先生更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自己几次偷偷传音,他都置之不理,没想到自己方才随口一说,他倒突然有了回音。
“是您的故人?可他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出现在上清宫,在关键时刻又肯出手相助呢?”
“想不到当年笔画江山,不可一世的画圣也沦落到和我一般,要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地步,可笑,真是可笑啊!”
“您说的这位画圣到底是谁?难道他就躲在这上清宫之中吗?”
“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向你袒露身份,时候不到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就算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会置你于死地,所以你还是少问的好!”
独孤煜此时心中升起无数个问号,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伏龙门人,为什么在戚先生口中却好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似乎天下人都和自己有仇,不止是宫中的吕老祖,就连这莫名其妙的画圣也和自己有仇,这都是从何说起的呢?